冰山下，他们是那扎下根的树
“欢迎来到帕米尔，大家不要走太快，要不然容易产生高原反应。”“不能离冰川太近，小心冰层断裂。”2月23日，在新疆慕士塔格冰川风景区，喀什边境管理支队科克牙尔边境派出所卡拉苏口岸警务室民警孙中川不停地向往来游客叮嘱注意事项。
孙中川为出现高原反应的司机送去吸氧装置。
孙中川告诉记者，海拔7500多米的慕士塔格峰被称为“冰山之父”，是世界上最高的能滑雪的山，每年都会吸引大量登山、滑雪爱好者前来旅游。
卡拉苏口岸警务室坐落在慕士塔格峰西麓、中巴友谊公路旁，海拔3800米。2019年，22岁的孙中川来到这里，与战友们承担守护冰山的任务。
孙中川和同事在慕士塔格景区门口巡逻。
“大多警情是救援，高原反应、车辆事故、游客迷路等，啥情况都有。”孙中川说，外地游客不熟悉这里的环境，很容易发生意外情况，警务室平均每周要开展三到五次救援。
今年春节前，两名游客在景区游玩时迷了路，茫茫雪原上无法定位，民警彻夜搜寻，直到凌晨3点才将他们救出。2021年6月，两名游客在攀爬冰川途中，其中一人不慎摔断左腿，民警冒着生命危险爬上冰川将其救出。
孙中川（左）和同事救助事故车辆。
“2020年8月那次最惊险。”孙中川说，当时三名上海游客带着孩子自驾来到这里，驾驶员突发高原反应紧急求助。孙中川和战友们在搜救途中遭遇狼群，所幸随身携带了武器，才将狼群驱散。
搜救从晚上11点持续到凌晨5点，他们终于发现被困游客并将其转移到安全地带。由于过度疲劳，参与搜救的民警也不同程度出现了高原反应，回到宿舍后，好几个人都呕吐不止。
“现在大家都有经验了，基本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孙中川说。在警务室一本封面已经破损的民警手册里，记录着救援工作心得：防患于未然，加强安全宣传；一旦发生事故，氧气瓶、红景天、热水是必需品。
孙中川在口岸显著位置张贴安全警示。
除了参与救援，恶劣的高原环境也是民警们需要面对的考验。警务室驻地常年刮大风，紫外线强，空气含氧量不到正常值的一半。
采访期间，记者在警务室待了不到一个小时，就感觉胸闷气短、头痛欲裂。长期工作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民警们每个人都嘴唇黑紫、脸色黝黑，蓝色警服被晒得掉色。
孙中川向过往司机讲解安全知识。
考虑到健康问题，每名民警都随身携带着单位配备的“保健药盒”，里面装有速效救心丸、硝酸甘油、心痛定、消心痛等药品。“以防万一，关键时候能救命。”孙中川说。
卡拉苏在塔吉克语中是“苦水黑水”的意思，这里的水盐碱度超过正常值的十倍，即便是生命力顽强的高原红柳也无法生存。一年四季，这里只有两种颜色：慕士塔格峰的雪白和戈壁的土黄。
移民管理警察在慕士塔格峰下巡逻。
民警们没有向恶劣环境低头。2021年，孙中川和战友们从山下拉来土壤和羊粪，试着栽种树木、播撒草籽。十棵树好不容易有两棵发了芽，但很快就枯萎了，草籽则一粒都没有发芽。
“不管这些树能不能成活，我们就是那扎下根的树。”孙中川笑着说。（图片：吴晨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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