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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水平推进高耗能产业低碳健康发展

今年1月24日,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共中央政治局集体学习会上指出:“实现‘双碳’目标是一场广泛而深刻的变革,应注重处理好发展和减排的关系、整体和局部的关系、长远目标和短期目标的关系、政府和市场的关系。”纵观前一阶段的“双碳”工作,结合自身熟悉的钢铁和有色金属行业,笔者深切地感到,习近平总书记的重要讲话,为传统高耗能产业的低碳健康发展指明了工作方向,为政府和企业的“双碳”目标提供了工作遵循。

  减排不是减掉高耗能产业,而是促进高耗能产业实现低碳健康发展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要处理好“发展和减排的关系,减排不是减生产力,也不是不排放,而是要走生态优先、绿色低碳发展道路,在绿色转型中实现更大发展”。

  当前,高耗能产业已经成为“双碳”目标的社会焦点。一方面,高耗能产业是耗能大户,即使按照当前最先进的生产工艺,一时还改变不了它的高耗能特征,除非发生颠覆性的工艺路线革命;另一方面,高耗能产业又是当前国民经济社会发展离不开的产业,虽然钢铁、铜铝、硅等冶炼能耗已占全国总能耗的15%以上。但是,不仅传统的基础设施建设离不开钢、铝,而且新一代绿色新能源和电子芯片等都离不开铜、镍、硅、钴等有色金属。从前一阶段“双碳”工作来看,有的地方对高耗能项目搞“一刀切”关停,间断性地造成了高耗能产品价格的飞涨,甚至是供不应求,严重地影响了下游制造业的正常运转。由此可见,当前的问题是如何统筹实现高耗能产业降碳和保障经济发展的“双目标”实现。我们要“吃一堑、长一智”,进一步科学与理性地认识高耗能产业,特别是涉及囯计民生的高耗能产业的重要性。减排不是减掉高耗能产业,而是要促进高耗能产业走低碳发展道路,实现绿色转型发展。

  要加快高耗能产业的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实现在总量控制下的再优化、再调整、再布局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要处理好“整体和局部的关系,全国是‘一盘棋’,政策措施之间要衔接协调,形成合力,同时要考虑区域资源分布和产业分工的现实,研究确定各地产业结构调整方向和‘双碳’行动方案,而不是‘齐步走’‘一刀切’”。

  就高耗能产业来讲,在计划经济条件下,一般来说,国家项目的投资往往还是综合考虑了不同区域、不同省份之间的资源禀赋、发展条件,作了优化选择。比如,宝钢选择建在上海,就是考虑了上海的沿海便利、工业基础和人才优势。而在市场经济条件下,出现了高耗能产业投资建设的区域竞争,在土地、环保和财政等地方优惠政策的吸引下,一些区域上了一批不该上的项目,造成了区域乃至全国范围的严重产能过剩,形成了调整难、搬迁难的尴尬局面。比如,某省的钢铁产量、某省的电解铝产量超过世界任何一国。上面所举的例子,千万不要误认为是赞扬计划经济,而是要克服市场经济的弊端。我们要针对高耗能产业的特殊性,加快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走出一条中国特色的紧平衡发展之路。当前,要加大对高耗能产业布局的研究、规划和管控,要加快在总量调控下的再优化、再调整、再布局,加快实现先进产能对落后产能的淘汰,加快将项目配置在清洁能源占比较高的地区,提高清洁化、集约化、现代化水平。

  需要指出的是,一段时间以来,出于对地方政府的信任,一些高耗能项目的审批权下放给了地方政府。但遗憾的是,出现了审批不严和重复建设的现象。我们不能再犯“事前不防范,事中不监管,事后怪地方”的过错了。

  制定渐变性政策,把握好高耗能产业降碳的节奏和力度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要处理好长远目标和短期目标的关系,既要一步一个脚印解决具体问题,又要克服急于求成思想,把握好降碳的节奏和力度。

  对高耗能产业来说,各级地方政府要清醒分析各自的发展现状、作用地位,以及对产业链、供应链的影响,要防止急于求成的降碳思想,也要防止形式主义的降碳。要切实尊重行业企业的客观实际,实事求是地帮助企业制订分步降碳的实施方案,并给予相应的软硬件条件支持。毕竟企业要真正达到低碳绿色发展不仅需要追加投入,还需要时间,要求应是逐步的、阶段性的,相应的政策也应是梯度的、渐变的、逐渐收紧的。在这方面,我们有着不少应该吸取的教训。

  比如陕西某县金属镁产量占全国镁总产量的50%,供应了全球42%的镁需求。然而在2021年9月,全市40余家镁厂被要求停产或压减产量50%。政府政策的出台,不但使得该县中小镁生产企业经营活动被迫中断,国内外的镁金属价格也随之快速上涨。次月,欧洲媒体纷纷报道,汽车制造和其他工业行业将面临因镁供应短缺而导致的减产、停产。

  穿透式认识高耗能产业的降碳,充分发挥有为政府和有效市场的结合作用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要处理好政府和市场的关系,两手发力,有为政府和有效市场要更好结合。

  高耗能产业的降碳工作是各级政府的应尽职责,不能无为而治。首先,不能任凭市场需求决定高耗能产品的产能产量,要敢于和善于确定全国的阶段性调控目标和政策,实现产业有目标,行业有对策。目前有些同志认为应由市场需求决定产业的产能产量。初听似乎没问题,但套用到高耗能产业则不正确,因为没有考量它的特殊性,包括市场逐利性的影响。当务之急是应分行业地对高耗能产业的产品做一次未来需求分析,形成阶段性的调控指标,有的做刚性的减法,加快实现从定性管理转变为定量管控。

  其次,要积极推动高耗能产业的跨界整合,形成更多的低碳绿色产业流程。当前,不少高耗能产业和企业纷纷提出了各自的碳达峰和碳中和目标。有的碳达峰目标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但不少只是大概的估计,根本就经不起追问,有的碳中和目标,更是流于形式的口号。其实,目前的科技进步水平告诉我们,有的产业根本就做不到碳中和。比如钢铁、铝、铜等冶炼业,它的工艺路线决定了高能耗的本质。笔者认为,未来钢铁、有色、化工等高耗能产业降碳的发展趋势是,将打破各自的传统界限,通过互相之间的工艺流程整合,实现能源消耗的最优化配置,甚至在某一环节,将耗能产品转变为赋能产品。

  此外,要进一步优化高耗能产品的进出口政策,要敢于对高耗能产品的出口做减法,善于对高耗能产品的进口做加法。要通过“一加一减”,在保障国内高耗能产品使用的同时,尽可能地减少国内能耗,同时珍惜和用好初级原材料,通过深度加工,开发更高附加值的终端和近终端产品。要高度重视“碳足迹”日益强化和扩散的应对工作。近年来,不少跨国公司纷纷对我国供应商提出绿色验证要求,还受到我国一些学者和专家的好评。对此,我们不能盲目从之,必须穿透式地认识背后的动机,形成有效应对。比如要求的电解铝必须为水电铝,不能是煤电铝。笔者认为,这就不合乎情理,如果是炒作绿色形象,那也不必多究;如果是为限制中国产品出口,那就另当别论了。

众所周知,2016年以来,美国不断对中国铝材实施了累计高达50%以上的关税措施。其实,美国付出高代价增加在其他国家的采购,并传导给了本国下游企业和消费者。美国的系列动作反而刺激了中国铝材的深度加工,2021年出口还创造了历史新高。笔者认为,大可不必顾虑美国开启电解铝的生产,让他们自己解决高耗能的原材料,总比让我国和其他发展中国家提供更合情合理。

守正创新 完善全球钴定价体系

  今年4月份以来,由于受到锂、镍价格暴涨和上海疫情的影响,国内三元系材料需求出现“断崖式”下跌,钴冶炼企业订单被大幅取消,国内钴盐产品价格持续下行;5月份,硫酸钴价格从4月初的11万~11.2万元/吨下跌至8.5万~8.7万元/吨,跌幅接近20%。但是FASTMARKET(原英国金属导报,以下简称MB)的金属钴报价居高不下,近一个月维持在39美元/磅左右,导致国外价格远高于国内。国内多家企业就此问题和MB进行了沟通,建议MB报价时要充分考虑中国钴盐价格的权重,但收效甚微。在国内外金属钴存在较大价差的情况下,一些钴盐企业转产金属钴出口,但是出口报价降至30美元/磅时,国外仍无人接盘。

  目前,国内受疫情影响,各项经济活动受到一定限制,预计二季度,钴的消费依然低迷。为此,部分钴冶炼企业和原料供应方达成协议,同意往后顺延作价月,按照订单量50%的比例将4—6月份的作价延后到7—9月份。

  近几年来,国内外钴价格倒挂现象时有发生,主要原因是两个市场的结构不一样。全球钴原料生产主要集中在非洲,且销售一般采取MB报价低幅乘以作价系数的做法,原则上来讲,有钴价和系数两个方面可以调节。而钴冶炼产能多集中在中国,且企业多,钴的消费国内以钴盐为主,欧美主要是电钴。这几年,钴市场有一个明显的特点,就是钴盐的份额增长加快,而电钴相对稳定且占比不断萎缩。而MB以欧洲市场少量电钴成交价作为全球价格基准的机制一直备受市场争议。为此,笔者重点从全球钴价机制形成的历史以及近20年市场变化的特点进行分析,对如何进一步完善全球钴定价体系提出一些建议。

  全球钴价格形成机制回顾和现状

  1. 历史回顾

  在国际市场上,金属钴的交易并没有一个特定的交易所。目前,国际市场钴价一般是MB通过电话联系欧美主要的生产企业和贸易商,获得最新的电钴成交价并向全球市场公布。MB之所以战胜了当时的主要钴生产企业报价,最根本的原因是其能真实反映当时的市场情况。

  自1978年开始,钴的销售开始接受生产者报价和自由市场报价两种价格,两股力量交互作用。开始,国际市场上钴的销售以生产者的报价为主,主要生产者Union Miniere、Gecamine价保持一致。但是1978—1980年第一次钴危机的爆发,削弱了生产者报价在市场上的地位,强化了不太精确的自由市场报价。整个20世纪80年代,自由市场报价伴随着生产者报价而上下波动。1984年,ZCCM和Gecamine联手限制产量,使钴价稳定在11.45~11.75美元/磅的范围内,表明这两个生产者在价格形成机制上的领导地位。

  1985年前,国际钴市场基本保持供需平衡,但1985年第四季度,产量和库存量之和超过了需求量,自由市场上,贸易商的供应也较多,生产商将多余的产量转移给商人,以减少库存压力,钴价格从11美元/磅跌至6美元/磅。一些中小生产者的恐慌性抛售甚至将价格打至更低,在这种关键时候,Gecamine是当时市场上弹性最大的供应者。

  当市场供不应求时,Gecamine能满足市场上的缺口;当市场供大于求时,Gecamine的竞争者要寻找市场份额,报价肯定要比Gecamine的低,而Gecamine为了扩大自己的市场份额,只有报出更低的钴价,只有当钴价跌至多数生产者成本线以下时,价格才有可能止跌。但当时钴主要还是铜的副产品,刚性成本支撑弱。为此,1986年—1987年Gecamine和ZCCM又一次联手减产,将钴价稳定在8美元/磅。

  1987年—1990年,Gecamine希望使其钴的收入最大化,因此在制订价格上也采取了较为谨慎的态度。他们意识到钴收入最大化的根本在于钴消费量逐年稳定增加,而钴消费量逐年稳定增加的前提又是价格稳定、货源充足。因此在1987年—1990年期间,生产者钴价只提交过3次,自然自由市场钴价也是闻风而动。

  在1987年—1990年期间,Gecamine还曾探索一种与消费者签订长期供货合同的做法以稳定市场,合同期1年,价格锁定,货源有保证,并且对大批量的购买者在价格上给予10%的优惠。但好景不长,由于Gecamine在价格维护方面不能保证,一些中小用户可以从其他生产者或贸易商手中购买,批量和价格也较灵活,只有那些年用量在100吨以上的大用户才愿意与他们签订这样的合同。这段时间内,Gecamine和ZCCM在钴供应历史上的地位达到了顶峰。1990年,铜基副产钴的产量占世界精炼钴总产量的78%,是历史上最高的水平。

  20世纪90年代中期,Gecamine的生产遇到了困难。1990年9月,Gecamine的主要富钴矿——Kamoto 矿严重垮塌,该地区的钴产量只有以前的1/3;同时,刚果(金)的政局进一步恶化,客户同其签订的长期合同的发货期延迟。由于Gecamine的库存量下降,市场对其能否履约发生怀疑。1991年,生产者报价几乎毫无意义可言。此时,赞比亚ZCCM看到了机会,当Gecamine不能履约供货时,就以接近欧洲自由市场的价格将钴卖给几个贸易商。1991年底—1992年,非洲生产者价格为25美元/磅,但几乎所有供应的金属都按30美元/磅自由市场价格交易。

  1990年—1992年期间,另一个钴的供应来源——俄罗斯逐渐进入市场。俄罗斯99.3%钴主要以钴锭的形式供应,刚开始客户不太喜欢使用,一个锭3~5千克很难处理,而非洲的钴片和切割的钴较方便使用,因此差价约5~7美元/磅。

  俄罗斯的加入使国际市场钴的供应对非洲的依赖性降低,刚果(金)和赞比亚连续稳定的供应,加之当时全球钴需求不振,1992年6月份,自由市场钴价跌破生产者报价并持续到1993年8月份。面对这种形势,非洲生产者很不明智,他们一方面为了避免钴价像1985年—1986年那样暴跌;另一方面为了获得更好的收入,试图将钴价定在25美元/磅的水平上,但是敌不过市场。1992年底,两个公司的钴库存高达9000吨,当年11月份,他们不得不将钴价降至18美元/磅,但仍高于自由市场上的交易价格。自由市场价格终于战胜了生产者价格,确定了在市场中的位置。

  2. 现实状况

  自1992年起,MB开始公开两种级别的钴价,分别为标准级钴价(含量99.3%)和合金级钴价(含量99.8%);随后在2019年该机构又公布了国际市场钴原料价格(氢氧化钴,钴含量30%)以及钴原料价格系数(以标准级钴价为基数的百分比系数)。

  国内外市场参与者目前均以该机构的报价为指导进行交易,在系数和原料报价未正式上线之前,钴冶炼厂采购钴原料时都与原料供应商进行协商,定好以标准级钴月度均价为基数,再乘以协商后的系数即为钴原料的成交价格。

  2021年,全球精炼钴产量16.7万吨,以30美元/磅的均价计算,市场的体量大约为110亿美元。考虑到从原料到冶炼、冶炼到材料至少有两道交易,外加一些贸易机构的介入,因此全球钴市场的实际体量应在250亿美元/年。

  中国作为全球最大的钴原料进口国,以及最大的精炼钴生产国和加工产品出口国,在钴原料采购和加工品出口时一般按照MB的金属报价及原料参考系数去执行。每年年末,国内主要冶炼厂都会与嘉能可等海外主要原料供应商进行谈判,协商好原料供应量和大致的价格系数。中国企业谈判总体话语权不强,加工产品出口基本按照MB报价乘以百分比系数而定且比较固定。因此,MB的钴报价贯穿了整个产业链,上下游厂商均以该机构的钴报价作为基准,协商钴产品的买卖。

  从价格演变的历史看影响市场的因素

  从1980年—2021年的钴价走势来看,全球钴市场大致分为四个阶段。

  阶段一:以刚果(金)为主、DLA抛售为辅的供应侧主导市场,信息不透明,导致价格剧烈波动

  2002年以前,全球钴市场主要受供应方影响较大,尤其是刚果(金)占据全球钴资源的绝对地位。1991年美苏冷战结束后,两国均有大量的储备钴投向市场,加上当时通讯手段落后,供需双方信息不透明,国际国内贸易商异常活跃,导致市场价格常常剧烈波动。

  阶段二:3C用户急剧增长,以钴酸锂为代表的钴需求剧增

  2002年—2016年,随着锂离子电池的普及,全球3C市场快速扩张,以及产品更新换代,以钴酸锂为代表的钴需求剧增。根据CDI和日本三井的统计数据,2002年,全球钴的消费量为3.8万吨,其中最大的领域是占26.5%的高温合金,其次是电池占19.6%。2002年,中国精炼钴消费量5500吨,其中电池占32%。到2016年,全球精炼钴消费量已经达到10.4万吨,其中,电池占55.8%,高温合金占比降到了15%。

  2002年,全球精炼钴产量4万吨,其中,中国只占5%。2016年,全球精炼钴产量11万吨,中国占比达到55.5%。

  2007年2月,欧盟批准了Norilsk购买OMG镍业务。Norilsk每年提供给OMG金属钴2500吨,粗制氢氧化钴2500吨,粗制硫酸钴1500吨和用在OMG电化学业务上的各种镍基材料。这次整合,使得OMG每年掌握在手中的钴金属量达到1.3万吨,而2007年全球精炼钴产量才5.6万吨,这一业务调整,增强了钴行业的垄断性。

  2007年3月刚果(金)方面又传出政府将限制原料出口的消息。在需求端,由于3C消费增长导致钴的需求大增,这是2007—2008年价格暴涨的主要原因。此后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的爆发,投机盘出货,加上2009年原属于自由港的TFM项目投产,打破了市场上供应垄断的格局。钴价一落千丈,其间虽有几次反弹,但终究效果有限,钴的低价一直持续到2015年。

  阶段三:新能源汽车发展叠加5G可穿戴设备的普及

  2017年—2021年上半年,随着4G、5G技术的逐渐成熟,传统手机升级换代,无人机、IPad等各种新型电子产品的问世,市场对3C的需求继续保持旺盛,加之从2016年起全球电动汽车的发展逐渐形成气候,动力电池从起初的磷酸铁锂一统天下转为三元、磷酸铁锂各表一枝,来自三元动力电池的用钴量也逐年增长。

  2015年底,因为钴价持续低迷,中国国储还发起过一次收储。收储的刺激和需求边际增量导致2017年—2018年期间国内外钴价又出现一轮暴涨。此后动力电池低钴化的推进打压了市场炒作的情绪,加上矿端供应的增加,钴价逐渐回落,2020年底国储又一次发起少量收储。

  阶段四:2021年下半年至今,钴的战略金属特性战胜电池低钴化舆论,价格意外触底回升

  2021年之前,中国在新能源汽车上游相关金属方面布局良多,其他国家鲜有声音和动作。但自2021年6月份以来,美国、韩国和欧盟等国家和地区频频发声,表达对上游镍钴锂资源的关注。

  2020年11月2日,我国工信部发布《新能源汽车产业规划2021-2035》,推动动力电池全价值链发展。鼓励企业提高锂、镍、钴、铂等关键资源保障能力。

  钴作为重要的战略金属,在美国公布的35种关键矿产目录中,欧盟提出的30种关键原料清单中钴都赫然在列。在美国2021年公布的《锂电蓝图2021-2030》文件中,明确将保障上游镍钴锂等能源金属原材料供应和建立完整的电池回收产业链作为行动目标。

  2021年6月,拜登政府发表了题为《建立弹性供应链、振兴美国制造业和促进广泛增长》的“百日评估”报告。对于动力电池来说,主要的供应链问题就是关键材料的获取,最明显的就是镍、钴、锂、石墨。支持其国内锂的提取、镍钴回收及其在盟国投资镍的精炼与可持续发展的钴。

  2021年7月,韩国发布了2030年二次电池工业(K-Battery)发展战略,明确提出构建稳定的二次电池材料供应链,通过官民合作加强海外矿物资源获取和改善储备系统,将回收材料的应用扩大到满足国内电动汽车需求的水平,计划将供应担忧品种钴的储备扩大2~3倍。

  动力电池、汽车产业进入到钴消费终端后,对上游资源的供应稳定性、定价机制透明性以及采购周期性提出了新的要求。自此,全球主要经济体再次聚焦钴资源的稳定供应,大量终端车企和电池企业纷纷参股上游钴矿山项目。如2021年4月11日,宁德时代通过其控股公司入股洛阳钼业在刚果(金)的Kisanfu项目,共同投资开发这一世界级的大型铜钴矿。德国宝马从2020年开始直接采购钴和锂。未来,宝马所采购的部分钴原料将直接来自嘉能可Murrin Murrin,部分钴原料还将来自摩洛哥。

  镍钴传统上就是战备物资,冷战时期前苏联、美国的国防储备量都比较大,冷战结束后,俄罗斯和美国国防后勤署(DLA)纷纷开始向市场抛售钴,锂离子电池大发展是赶上了世界和平的大周期。2022年2月份,俄乌战争爆发以来,北约成员国同意增加军费到2%的GDP标准,德国、比利时等国家在战争一开始已经宣布增加军费。当汽车电动化遇上新一轮军备竞赛,有可能刺激对钴的非常规需求。

  全球钴产业结构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过去20年,全球钴产业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原料来源看,以往很长一段时间是刚果(金)一家独大,全球占比从2001年的19%一路提升至2021年的76%。未来,随着印尼镍湿法项目中副产出来的钴流向市场,全球市场钴的供应将多元化,到2025年,预计刚果(金)占比逐步回落到70%,印尼提升至7.6%。

  从精炼钴产量区域分布看,2001年—2021年,中国占比从4%提升至77%,到2025年有望进一步达到80%。同期欧美日的占比从2001年的65%降至2021年的21%,预计到2025年进一步降至14.3%。

  从精炼钴消费区域构成看,2001年—2021年,中国占比从13%提升至67%,到2025年,有望进一步达到70%。同期欧美日的占比从2001年的87%降至2021年的33%,预计到2025年进一步降至30%。

  在精炼钴产品结构中,2001年—2021年,电钴占比从57%降至17.5%,到2025年,有可能进一步降至14%;而同期钴盐占比则从2001年的35%提升至2021年的78%,2025年,有望提升至82%。

  从精炼钴消费结构看,2001年以前,钴消费是以高温合金为主。2001年—2021年期间,高温合金消费占比从25%降至9.1%,预计到2025年将保持7%的市场份额;同期电池行业占比从21%提升至72%,到2025年占比进一步提升至81%。预计从2022年开始,电池行业用钴中EV的占比将超过3C,成为第一大钴消费领域。

  由此可见,近20年,随着电池行业成为绝对的用钴大户,钴产品结构中钴盐的占比越来越高,且生产和消费重心都从传统的欧美日转移至中国。

  完善钴价形成机制的建议

  综上所述,目前由少量金属钴决定所有钴产品价格的MB报价体系,难以适应全球以钴盐生产和消费为主的钴产业可持续发展的需要,国内外同行必须在维护多边贸易体制的同时,积极推动完善更加公正合理的全球价格治理体系。为此,我们提出以下几条建议:

  1. 努力稳定全球钴产业链供应链

  虽然全球钴产业本身规模不大,但对仍在艰难复苏的全球经济,特别是实现可持续发展目标而言,意义重大。一个全球认可的钴价格,不管是哪方推出,都应准确把握市场供需基本面,都应有利于全球产业链供应链的稳定。MB以金属钴报价决定全球钴产品定价有其历史原因,但已难以适应钴盐占全球钴市场近80%份额的现实。希望MB与时俱进,进一步完善产业链中的采价企业和区域,真实反映全球钴市场的全貌,努力形成需求牵引供给、供给创造需求的更高水平的动态平衡。

  2. 努力构建“产供销”务实合作共同发展的钴价体系

  全球钴产业链供应链是一个有机整体,钴矿产资源丰富国家和地区冶炼加工和消费能力相对不足,反之亦然,这是难以改变的事实,也是全球贸易的基础。钴实体产业的命运要掌握在自己手里,要进一步强化“上下游、左右岸”的沟通与协商,努力构建利益共享、风险共担的可持续发展价格体系。只有不断为终端用户创造应有价值的产业,才有未来。

  3. 加强行业自律实现钴产业高质量发展

  当今世界正在经历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各个国家都在调整自己的产业链供应链。目前全球近85%的钴冶炼产能集中在中国,既引起了相关国家的高度警惕,也有碍于我国转变市场和资源“两头在外、世界工厂”的发展模式。国内企业要加强行业自律,主动控制产能和产量的进一步扩张,把发展立足点放在国内;要与时俱进,有所为有所不为,努力实现钴产业高质量发展。

  4. 加快交易所定价平台建设

  希望上海期货交易所努力把握目前国内没有钴相关期货品种,缺乏价格发现、对冲风险、公平成熟交易的市场机遇,参考国际铜合约的成功经验,汲取“伦镍事件”的惨痛教训,加快钴期货上市步伐。充分利用我国钴产业的规模优势、配套优势和部分领域的先发优势,服务新能源新材料等新兴战略性行业,探索形成钴全球定价中心。(徐爱东 刘磊)

(本文在成稿过程中,得到中国有色金属工业协会副秘书长胡长平、中国有色金属工业协会钴业分会轮值会长李建忠等的指正。)

(作者系全国政协常委,中国有色金属工业协会党委书记、会长 葛红林)

责编:焦瑞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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